当兵两年,一年在基层连队,一年在卫生队。如果说当兵能锻炼人,那么锻炼我的是在基层连队的那一年。 我所在的团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崇高荣誉的。她诞生于抗战年代,参加过百团大战,参加了中越自卫反击战,而且是主力团。因此我团还荣获中央军委授予“老山英雄团”。我所在的连队还被江泽民主席题为“铜墙铁壁”。 从陕西到云南我们是做火车的,在昆明军转站吃了午饭休息了1个多小时后改乘大巴历时约三、四小时到了师部,在师部下了20多人,而剩下的全都到了团里。大巴开到俱乐部广场时已经是六点多了,在陕西这个时候应该天已经黑完了,而这里基本上还是白天。大家下了大巴分列了四队,一个接兵干部在俱乐部的楼梯上拿着名单喊名字,喊道一个出列一个,然后被分配到具体连队,我被分到步兵七连,准确的说是新兵二营一连一排四班。班长是当年才转的士官,云南临沧人,比我小两岁,叫唐永寿。这些都是到了班上后班上对我说的,行李也是班长替我拿到班上的。在我之前已经来了一个新兵,我是第二个。班长把我的行李放好后对我说:“你先歇会,我去给你打饭,你和李云刚在家里不要乱跑。”在部队他们把宿舍不叫宿舍叫家,也许是想让来这里的异乡人有一种家的感觉吧,这样不至于太想家。班长给我端来的饭是面条,还有两个鸡蛋。我没怎么吃。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我就坐在凳子上看军报,晚上9点30时,团里拉点名好,我和李云刚被整队带到连集合场,新兵连长也没说什么就让班长把我我们带回了。我想可能是连长见没几个新兵吧。 回来后洗漱完毕就听到了熄灯号,副班长立刻关了灯。我躺在床上想今天是我当兵在部队第一天睡觉,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懂我的被子,我赶紧抬头看原来是副班长在为我塌大衣,还把我脚底的被子裹起来压在我脚下,动作很轻生怕把我弄醒,我顿时觉得一股暖流从脚趾头嗖的一下串到我的头上,有点晕。我说:“班长,不用了.”副班长说:“没事,不要着凉了!以后叫我副班长。”我说:“啊哦。”我在心里想,部队对这个还分的清楚的很。第一个晚上我其实是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我床的旁边有多了一个新兵,班长说是半夜来的,是安徽六安的叫马云峰。陆陆续续的一共来了八个人,一个是河北保定的周玉良,一个是河北枣园的王*,我把名字忘了,只记得他姓王,后面一个字,因为个子小而且胖,我们都叫他小胖子,真正的名字却不记得了。最后来的是个安徽人,叫李小龙。到这里我们班的所有神仙这才全到位。 人到齐了,训练也开始了正规了。首先训练的是三大步伐,立正、稍息、齐步走。休息的时候就是联系整理内务,主要是练习叠被子。刚开始觉得新鲜好玩,也很认真。叠了没两天我就厌烦了,我觉得当兵是来保卫祖国的,应该练一些实用的,比如射击、障碍跑等,应该和电视上一样。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班长,班长说:叠被子是练得耐性,如果连一个被子都叠不好,还能干好什么?我心里不这么认为,所以到头来我的被子始终叠的不是很好,只能说马马虎虎,凑合这。半个月我们就觉得当兵无聊乏味的很,都有后悔来当兵的念头。而且也出现了一些牢骚。整天问班长什么时候练枪呀!班长说新兵三个月集训,45天是队列训练,45天是单兵战士训练,你们不要急,到时候真的拿枪训练了,你们肯定不是现在的想法。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队列训练终于结束了,班长告诉我们明天就开始单兵战术训练了,我们高兴、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操科号响过后,我们整完队就一个接一个到器械库领枪。拿到枪的那刻确实可以用激动万分来形容,一整天的战术训练就也不觉的苦。感觉只要拿着枪就是真正的当过兵,是真正的战士。战术训练是件很苦的事,整天在地上爬来爬去,胳膊、大腿、小腿内侧都蹭掉皮,血从创面不断的玩外渗,到了晚上最痛苦了,训练一停止血也就停了和衬衣粘在一起一撕开有渗血。到现在我的上述几处还留有疤痕,我想当过兵的兄弟应该都不会陌生的。现在回头想想,那才是锻炼,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吗?痛并快乐着! 我刚到部队时最讨厌做两件事:一是叠被子;二是种菜。我认为当兵战术技能训练或其他军事训练应该是重点,整天的叠被子有什么用,被子叠的再好能把敌人叠走呀!班长、排长、连长经常会说:一个兵连被子都叠不好,能把兵当好吗?但我不认为能不能叠好被子和能不能当好兵没有直接的关联。基础连队都有属于自己连队的一块地,而这块地又被分为12等分,一个班一块,指导员、连长也有一份。他们的那一份只是在地头竖个牌子把职务写上就行了,而我们的地是需要我一瓢水一瓢屎的浇出来的。种什么由司务长说了算,每一株菜苗就像一个兵站在那里,一地菜苗就像一团的兵在站军姿。最恶心的是要挑大粪浇。第一次挑大粪是一个广东老兵带我去的,他双脚分开踩在粪池边用一个长杆上头绑一个塑料桶伸到粪池里一瓢一瓢的瓢上来倒进桶里,然后我们担到地里,给里面兑点水再用瓢一瓢一瓢的,挨个的浇。只能浇菜根不能浇菜叶。 我们连前面已经说过了,有着众多的战斗荣誉。同时也是我14军的窗口单位,肩负着很多迎接检查的任务。记得又一次成都军区副司令员来我团视察,点名到我连。为了迎接领导的检查全团上下总动员,我连又是重中之重。整个营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都打扫了N边,所有道路都是用刷子一尺一寸的刷出来的,然后铺上报纸不允许在上面走动,厕所更严格,不仅刷完铺上报纸在门口还挡上桌子不允许使用,全连上厕所要跑到别的连队。那个时侯真是不欢迎领导莅临检查,当然这些想法都是我们当兵的,干部可不这样想。领导来一次他们就多了一次表现的机会。这一点和地方是完全一样的,甚至比地方还做的夸张。 在七连我是满腹牢骚,极不情愿的呆了一年。现在回想起来,在七连的那短短一年时间却让我无意中学会很多,想了很多。 2005年12月12日我被调到团卫生队工作,在那里我有机会接触更多的人,也让我有机会认识很多老乡。 在卫生队的一年是没有作为的一年。我并没有将我所学发挥出来,但让我唯一难忘的就是跟随三营拉练保障的经历。 |